我的外祖母過世了,今天是「三七」法會,也是我第一次參加她老人家的法會。
說實在,在這個事件當中,我所感受到的哀戚氣氛極少,就連我媽---外祖母的女兒(其實是養女),也沒有表露多少哀戚之情。一切都很平淡的進行著,像是一棟房子老了、朽了,每個人都知道它就要倒了,而今終於倒了下來,就像那樣。
記得那天我坐在老爸的車上,像平常一樣從新莊回家,老爸忽然轉頭告訴我:「你阿嬤過世了你知道嗎?」我也只是淡然的:「啊...」,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。當下我心裡想的是:「啊...原來比我想得還要早啊」只有一些遺憾,真的也稱不上有感傷的成份。如同前面說的,看著一棟老屋倒下了。
阿嬤晚年糖尿病惡化,最後兩三個月幾乎都是在加護病房過的,我最後一次看到活著的她,就是在基隆醫院的加護病房裡。她大部分時間在沉睡,已經無法和我們說話了。弟弟說她後來有睜開眼睛,但我們都無法確定她是否認得我們...
但如果說這是我們不太悲傷的原因的話,卻是完全錯誤的。我祖母也是在與肺癌奮戰了幾個月後過世的,但是那次喪禮給我的感覺就完全不同,有許多人悲痛的來上香,許多親戚忙裡忙外的來幫忙,在過程當中很少人談笑閒聊。不過這一次...唉,我沒見到媽媽或舅舅掉過眼淚,在法事的空檔,我們還跟我三四歲的兩個小表弟玩著,喪家都不太像喪家了,我花了一點時間思索為什麼,不過答案似乎很明白:一個人的德行,可以從「死後有沒有人懷念你」這個向度上看出來。即使每個死者都值得同情,不過顯而易見的,有些人得到的同情特別多,有些人特別少。撇開生前的地位不談,剩下的,就真的是在於一個人的個人修為了。
我想陳定南絕對是屬於前者。他與我非親非故,但是到現在我都還很懷念他英氣勃發的樣子,還有改革貪腐的決心。雖然在他癌症末期時,人們也都知道他命不久長,但是他的逝世,沒有人僅僅把它當成一棟老屋垮了而已。我想我外公也屬於這種典型,只不過他一生是個平凡的小人物。我見過好幾個人在他靈堂前痛哭,見到媽媽和舅舅的眼淚,當然,也有我自己的深刻感受到的傷心。
而外婆,唉...我只能簡單的說她真的不是個好相處的老人,也不是過得很快樂知足的老人。在此我祝福他在那個世界可以過得好一點。不管是菩薩或耶穌,請您讓她更快樂。
- Mar 24 Sat 2007 23:58
死者的紀念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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